当地时间11月5日清晨，美国肯塔基州路易斯维尔市的穆罕默德·阿里国际机场，终于重新响起了飞机发动机的轰鸣声——就在24小时前，这里刚经历了一场让整个城市震颤的灾难。
4日下午3点47分，一架隶属于UPS的麦道11型货机正准备起飞前往檀香山。这架满载快递的货机刚滑上跑道，就突然失去控制：机头猛地抬起又重重砸下，机身擦着地面划出长长的火花，最终撞向跑道尽头的防护栏，巨大的冲击力引发冲天大火。火焰迅速蔓延至机场旁的两家企业——一家石油回收公司和一家汽车零部件厂，黑色浓烟滚滚升入天际，连10公里外的居民区都能闻到刺鼻的焦味。
截至5日中午，事故已造成7人遇难、11人受伤，其中包括机组的3名人员。现场救援人员用了近6个小时才扑灭大火，但厂房的废墟里仍能看到扭曲的金属和烧熔的塑料，仿佛在诉说着当时的惨烈。
作为UPS全球最重要的航空枢纽，这个机场每天要处理超过300架货机起降，承载着全美40%的快递运输量。事故发生后，机场紧急关闭了所有跑道，导致UPS的全球快递网络出现短暂“瘫痪”——不少原本要发往西海岸的包裹被迫滞留，网友在社交媒体上吐槽：“我的圣诞礼物可能要迟到了。”
但更让当地人不安的，是机场的“快速恢复”。5日清晨6点，机场宣布重新开放部分跑道，第一架货机于7点12分起飞。住在机场附近的居民玛丽抱着刚上小学的儿子，站在围栏外望着起飞的飞机，语气里带着余悸：“昨天我还在阳台拍浓烟的视频，今天就有飞机飞了？这也太快了吧？”
安全专家的疑问更直接：“麦道11是上世纪80年代的机型，虽然改装成货机后可靠性不错，但毕竟服役超过30年，加上货机满载时重心难控，起飞阶段的事故通常和机械故障、操作失误或天气有关——但4日当天路易斯维尔是晴天，风速只有3节，天气因素可以排除。”美国国家运输安全委员会（NTSB）的调查人员已经带走了黑匣子，但要解析数据得出可能需要数周甚至数月。
而在事故现场附近的街角，一位身穿黑色外套的女士正蹲在地上摆放鲜花。她的丈夫是汽车零部件厂的工人，昨天本来是晚班，却因为要帮同事代班提前到了工厂：“他早上出门前还说，今晚要给我带爱吃的炸鸡……”她的声音被风打断，眼泪滴在鲜花上。
UPS的员工们则在悄悄讨论后续影响。“枢纽停摆4小时，至少积压了5万件快递，今天恢复后大家都在加班分拣，但客户的投诉已经爆了。”一位穿UPS制服的小伙子揉着发红的眼睛说，“更担心的是，要是调查结果指向飞机老化，公司会不会停飞所有麦道11？那我们的工作量得翻番。”
此刻，机场的塔台里，管制员们正盯着雷达屏幕，引导着一架架飞机起降。窗外的阳光透过玻璃洒在操作台上，仿佛一切都回到了从前——除了远处仍在冒烟的废墟，除了那些被悲痛笼罩的家庭，除了公众心里挥之不去的疑问：
“这么快恢复通航，真的安全吗？”
“下一次起飞，会不会还有同样的风险？”
风从跑道方向吹过来，带着一丝淡淡的焦味。头顶的飞机划破云层，朝着天际飞去，而地面上的人们，还在等着一个答案。
